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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疯诳の盛嗄 于 2011-7-2 12:45 编辑
1 “用‘我’、‘他’、‘她’、‘爱’组词造句。”女孩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男孩的手臂，递上一张纸条。 “恩……‘我爱她’。” “不对，还漏了个‘他’呢。” “‘她爱他’……也不对啊。‘她爱我’？” “不对，呵呵，宣布正确答案了哦。是……”故意的拖长音，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他（她）、爱、她（他）。” “那‘我’呢？”显然发现答案的不对劲。男孩迷惑地皱起了眉头。 “管你什么事啊！” “……哦！哈哈……”意识到自己被女孩捉弄，男孩爽朗笑出声。
2 单恋。周而复始只是一个人的爱情。
让这爱情萌发的种子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呢？
是那次玩“杀人游戏”，看他因为推理错了而略带羞涩地唱起“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可不可以……”吗？还是早些的那句“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不对。应该是更早前的某天课间操。只是无意间地一瞥，规律的心跳却突然漏了一拍。迎着阳光，男生微眯起双眼，嘴角有一点歪歪的，但却是那种歪得很邪很好看的那种。修长的手臂向前伸直，轻轻往旁边挥了挥，示意着班里的同学排好队。
阳光就这样温柔地倾泻下来，让男孩周围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白光。
他是隔壁班的体委？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是没注意吧！ 之后的日子里，像是诅咒千年的魔咒被解除，发现他总能平繁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内。或者说，是自己千方百计地总是不断从他面前出现。
每天一下课就很勤快地往厕所跑，那样就能在回来时正巧经过他和他们班的男生在走道上聊天。 “昨天麦迪的投球都很准啊！”透明，干净的声音。双脚轻轻地跳起，两只手臂上扬，肘关节配合着双手，上抬，下按。一个完美的投球姿势!
会在食堂里，选择一个和他邻近的窗口买饭。那样就能以平行的姿态，看着他平静地面对那些迟来的插队者，学着他安静地等待。
会在车站上，找千百个类如“这班车好挤哦。”“这班的司机开得很慢。”等牵强的理由直到男生踏上一辆挤满人的公车，再以“啊，很晚了，得赶快回家了。”为借口跟着踏了上去。
每天周而复始，自己却乐此不疲。
这样，在他无意识地印象里，是不是就会占有一小个位置了呢？
饱含美好幻想和期待的小种子在身体里游荡。最终选择在胸口左上方的位置，扎根，发芽，然后恣意生长。
3 高三。文理走班制。
女孩抱着书包走进历史班，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须臾。“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恩……”抬头。呆住。然后像小鸡啄米一样机械地点了点头。
嘴巴里的草莓味阿尔卑斯，开始往女孩脸上泛出粉红色的晕。
男孩坐下。转身看向女生。“我叫洛懿。就是洛阳的司马懿。呵呵。你呢？”
“夏濯。夏天的夏，三点水很复杂的那个‘濯’。”
“哦，原来你叫‘夏濯’啊。在学校里一直看见你的。很高兴认识你啊！”
“同样很高兴认识你。”羞涩的。激动的。
像是熟识的朋友，聊天的过程自然到让女孩惊讶自己为何能如此的平静。
“为什么会选择靠窗的位子啊？”男孩问。
“靠窗？哦，因为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啊，那样老师讲课无聊的话自己也就不会无聊了。你呢？为 什么会选择坐这？”
“恩。一样。是为了可以看到外面。”
“哦……”
“上课！” 老师的到来终止了两人的谈话。夏濯的心在听到男孩的回答时微微往下一沉，一阵失落感涌起泛出 阵阵涟漪。
其实是希望他说是“因为你”之类的话吧。 因为夏濯喜欢洛懿已经很久了啊。 洛懿，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叫洛懿了。
4 高三数学。烦人的概率。 老师说从一个装有5个不同颜色的袋中摸出一个颜色球的概率是1/5，即20%。 一个硬币抛起，正面的概率有1/2，即50%。
那么一个年级的300个学生，参加同一场英语口语考试，被平均地分成3组，而2个人在一组的概率又是怎么算呢？ 分配到一组后，两人又是邻座的概率是多少呢？
好小。微乎其微。
然而，幸运就像编成了的美丽花环。稳稳地套在了夏濯的头上。 同样的。B组。挨个的。47号。48号。
“咦，怎么这么巧？”女孩尽量掩饰内心的窃喜。
“恩。好巧哦。对了，有纸巾吗？”
“有。给。”说着，拿出包里的一卷卷筒纸递到男生面前。
“呃？这也太夸张了吧！。”
面对男生的调侃，夏濯脸顷刻红了起来，吱唔地说：“因为感冒了……所以……那这个比较方便。”“给。”旁边的一个女生露出在夏濯看来是对她不屑的那种表情，拿出包包里的妮飘羚品，白皙的 手臂就直直地扫过她。递到了洛懿面前。
“算了……” “谢了。”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一起开口，只是说话的对象和动作有点两样。 女生低下黯然地低下头，“算了……”边说边想把递出去的纸巾放回包里。 男生，淡淡微笑着对那个妮飘女孩说声“谢了”。然后在夏濯伸手拿到那卷纸的前一秒抢先一步把 它给拿走，不顾她的一时惊讶，自顾自地说：“谁说不要的啊。好巧哦，我也感冒了。”
早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可是夏濯那时却明明闻到了春天空气里混含着的花草香。甜甜的。潮潮的。
暗恋是一件卑微的事情。 没有自我的。会因为喜欢的人的喜怒哀乐而定为自己的喜怒哀乐。会因为喜欢那个人的一句话而兴奋或沮丧大半天。“原来发现你很可爱啊！”“最近是不是吃好多啊？感觉怎么又胖了。” 如果暗恋本身就是一件卑微的事情的话，那么暗恋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又是什么呢？ 很糟糕吧。
但还是依旧偷偷自作多情地幻想他的一切是因为自己。还是会自欺欺人地不断重复告诉自己，单恋也是一种恋爱。
5 走进教室。男生正专注地盯着窗外。 “洛懿，在看什么呢？”说着，也凑头顺势看去。 只是外面除了花坛里那颗高大的松树和对面化学班的那帮正不断做着复杂方程式配平的理科生之外，就再无任何有生命的东西了。
略过眼底的一丝落寞，男生眯起他的小牛眼，笑着说：“没什么，只是发发呆而已。” “……哦……这样啊。” 安静地坐下。转头也看着窗外。化学班的理科生不时三五成群地扎堆一起，激烈讨论着什么。手中 皱皱的试题纸上密密麻麻的笔记。红蓝分明。
时间放慢脚步轻轻从身边走过。男孩衣服上柔顺剂的香味沁入夏濯鼻中。像是在看一部无声电影，屏幕上始终泛着摸不去的毛茸茸的白光。
就像是不存在的局外者。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是这样吧。
“恩？你念的是什么？”男孩不解。
“哦。苏轼的词。《蝶恋花》。这次语文练习卷刚做过。”
“哦，还满有感觉的。”
“恩。”
其实是碰到心底的那片柔软。不小心地碰撞，产生出来共鸣。从此惺惺相惜吧。
6 高三像是一次马拉松。从迈出第一步起就注定要不停地奔跑。 只要不停，到终点就胜利了吧。即使已经很累。
某个特定的时间里。 会因为想念一个人而在一小时的时间里只看一页书。会因为想见一个人而期望着如果可以学校将双修日改为上课都不介意。会因为想和那个人的名字一起出现在年级成绩排行榜上时的差距不是太大而努力读书。 都是因为他。只是因为他。
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存在。 它将生活中所有的间隙填满。在开心愉快的时候把他假想成倾诉对象。在伤心难过想放弃的时候， 再假想地让他成为自己强大的精神支柱。
假想的。想象的。假定的。 但不停自我催眠，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7 我们都在做着向前看齐的游戏。以喜欢和爱作为方向标。 是因为她吧。你头也不回地往前追赶。而我因为你。夏濯因为洛懿。所以同样义无返顾地向前跑去。虽然之前口口声声地强调‘就单单喜欢他。不要求更多。不介意他到底喜欢谁’之类的话，可是还是运用了广泛的人际关系知道了全部。
天天给她带丰富的早餐。天天绕大半圈远路送她回家。 曾盲目到为了她而跑去选择最不擅长的化学。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最近的、适合的位置守护她。
而那句“是为了可以看到外面”其实应该是“是为了可以看到对面”吧！
拥挤的快餐店。 “对不起。”温柔的女声。为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脚而抱歉。 “没关系。”抬头。对视。 “咦，夏濯，是你啊，好巧。”熟悉的男声，明朗的语调。 “恩……好巧啊。”
是怎么了？喉咙里泛着的酸涩像是吃了外婆种的苹果。那种根本不适合南方生长的苹果。 心开始一个劲地往下沉，没有终点地下沉。缺乏安全感的恐慌开始让手臂变得冰凉。鸡皮疙瘩就这 么一粒粒难看地突起。
只是被轻轻踩了一脚，可是那蔓延上来的疼痛让眼睛有了潮湿。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啊。”转身。迈步。 “夏濯……”又是那好听的声音。 “恩？” “再见啊！”洛懿朝她挥了挥空着的右手。
视线下划。男女相握的左右手像是盛开的双生花。紧紧，紧紧地握在一起。 很晃眼。 “再见。”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仓皇地冲了出去。
一直认为我们是同类。用等待和守侯希望前方人的回头。 你等到了。我却失败了。 一直希望我们就这样，你不停地往前追，我不停地追向你。 自私的想法，却是自己能接受的方式。 其实好几次都想大声对你说，“我喜欢你！” 就怕。 “我喜欢你。” “……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啊。” “……” “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
那样的话，连朋友都应该不可以了吧。
8 “玩个游戏吧。用‘我’，‘爱’，‘他’，‘她’组词造句。”好友亲昵地拉着夏濯的手臂。 “我爱他。”“不对，还漏了。” “他爱她。” “还是不对。” “她爱他吧。可是我也爱他啊。” “什么嘛。”好友不解地朝她瞥了一眼，又笑道，“是，他（她）、爱、她（他）。” “……“像是被施了咒，身子短暂的僵硬。冰冷的指间在桌面上轻打着圈，呐呐地，“那我呢？” “管你什么事啊！哈哈哈……”达到捉弄人的目的后好友大声笑了起来。 是啊，他喜欢她管我什么事。
***
“如果有女生跟你说喜欢你很久了，你会接受吗？”
“……恩，会说还是做朋友吧。”
“为什么？”女孩倔强地追问。
“因为……因为我有喜欢的女生了啊。”男生露出温柔的笑容。 夕阳的余辉斜着角的透过玻璃窗射了进来。将两个人染上绚烂的橙红。光线的不可弯曲性，划分着明暗阴隐。将逆光的人脸上失望的表情全全掩盖。
原来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啊。
所以不管说不说出口，答案也都是一样的吧。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啊。”轻如蚊声地呢喃。除了女生没人听到。
胸口左上方那颗繁茂生长的种子会在某一天醒来之后就消失不见吗？那这之后，如果重拾当年话题，是不是应该有勇气说“我啊，喜欢过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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